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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问吾及其《中国经营西域史》研究（来自曾氏宗亲网 赖洪波）
曾隐香先生撰写的《曾问吾先生传略》，本文据此，结合有关资料，初步整理曾问吾生平事迹于后。1、生年及出身据《曾问吾先生传略》(下简称《传略》及未注明之引文，均据此——引者)称：“曾问吾，别字学之，1900年生于兴宁县黄陂黄槐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而《兴宁县志》和《兴宁黄槐区志》把曾问吾之生年记为1896年，有订正之必要。笔者认为，曾问吾 1931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各家记载明 确一致。若曾氏生于1896年，毕业时年龄应为 35岁，似嫌偏大，《传略》所记生年似较合理。其次据《传略》记载，曾问吾“于 1979年 5月4日病逝，享年七十九岁”，这对其生年也是一个有力的反证 。《传略》写于曾氏卒年仅 十年后的1989年，其真实性应可靠。且《传略》作者曾隐香先生是曾问吾的近亲侄儿，兴宁著名离休教师，“是兴宁教育界名流”，其提供的资料可信程度应可靠。故笔者认为，曾问吾之生年应定为 1900年为是。2．求学与仕途曾问吾幼年家境贫寒，少年时求学艰难。曾问吾的家乡兴宁是广东纯客家人聚居地，向以崇文重教著称。“在客家社会，崇尚文化，重视教育，以兴学为乐，以读书为本，以文章为贵，以知识为荣，成为一种社会风气。”因此，曾问吾虽启蒙求学较晚，仍能坚持就学，18岁小学毕业后，又在乡村私塾补习，刻苦攻读，l924年考入县立中学，1928年以优异成绩考取南京中央大学政治学系，但他喜爱文学、历史，尤其注意我国西域史。1931年大学毕业后，曾问吾先在南京国民政府实业部任科长，旋调入参谋本部边务研究所工作。在此期问，曾问吾充分发挥自己专业知识特长和个人志趣与日常业务工作结合的大好条件，广泛搜集西域史籍资料，查阅政府档案公牍和时下发行的杂志报章，为撰写西域史作积极准备；同时，为多方面多渠道了解新疆当时政局复杂多变的新进展，曾问吾还攻读维吾尔文。并在南京广泛结交新疆旅居南京的维吾尔族知识界人士。经周密筹划准备，曾问吾以年轻力壮和盛年热情，仅用4年时间，便撰写了60余万字的《中国经营西域史》，是书于1936年5月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一时好评如潮，洛阳纸贵，同年11月再版。曾问吾以其《中国经营西域史》奠定了他在中国史学界研究新疆史上的学术地位。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南京局势十分动荡。是年秋，曾问吾携眷侯慧芸女士南返家乡广东兴宁，并应当地最高学府兴宁县立一中之聘，任文史教员。1939年秋，香港南华学院迁来梅县(今梅州市)设校，曾问吾出任该学院的教务长。1941年秋，曾问吾北上湖南长沙，出任湖南省政府设计委员会教育委员；次年(1942)，曾问吾西去四川陪都重庆，调升国民政府国防部二厅五处边务研究室少将主任，主持西部边疆建设研究工作。曾问吾一生专门研究中国西域新疆史，对新疆情有独钟，渴望能有机会 亲赴新疆做事，实地研究新疆，实践他多年来服务新疆报效祖国的理想。1944年秋，曾问吾毕业于国民党中央训练团党政班，参加国民政府举办的全国县长考试，在众多应试者中，曾问吾考取第七名而入选。旋应时任新疆省主席吴忠信之邀请，进疆任新疆东部重镇吐鲁番县县长。他在赴新疆旅途中，豪情满怀，赋诗一首：万里平沙舒眼底，浩然正气荡胸间。岭南十载天山梦，此日凌云度玉关。3．服务新疆，实践理想1945年 1月，曾问吾就任新疆吐鲁番县县长，到次年8月离任。他在新疆工作只有一年半共计600多天的时间，然而，在这短促的时间里，曾问吾以其热忱服务新疆各族人民，博大的人文情怀，谱写了一个南粤客家精英人物的不平凡的西域勋业。作为历史学者，曾问吾对新疆之民情有深刻冷静的认识：“自有清以来，新疆历次变乱皆以种族仇视为基本原因，同治间之回乱，积乾嘉以来怨毒之总暴发也”，治疆大吏“坐视官吏贪婪不察，军队粗暴而不禁，流氓侵凌而不 治，民生疾苦而不恤，因此回民对于汉官恨之入骨，竞有‘汉人皆狗唯颜色不同’之谚”。曾问吾就任吐鲁番县县长后，“首先深入民间，一面考察民情风俗，一面倾听群众呼声，由于他早就学会了维吾尔文字和语言，到任后又以汉人身份加入伊斯兰教，这就为他与当地群众联系提供了有利条件。他 在吐鲁番做了不少好事，最为群众津津乐道的是兴修水利。吐鲁番盆地盛产葡萄、棉花，但由于炎夏酷热，土地干旱，旱灾频仍，常常歉收。问吾到任后不久，常冒着严寒酷暑，不辞辛苦地勘查山川、地质和水源，掌握了必要的治水及群众的抗旱经验后，亲身带领群众开辟了一条百余里长的‘葡萄沟’，同时把多年失修的坎儿井、坎儿沟等灌溉系统进行开发浚深。在不长的时间内就把大面积农地缺水问题解决了，使葡萄、棉花等主要作物获得丰收。问吾还在全县兴建了中、小学十余所，并在发动群众抗日救亡、搞好民族团结以及排难解纷、兴利除弊等方面也都做出显著成绩，从而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和拥护，人民亲切地称他为‘父老 ’(当地人对长者表示敬意的尊称)。在他即将离任时，当地人特地在城郊一个最大的坎儿井旁修建了一座纪念亭，并竖碑纪功，作为永久纪念。曾隐香先生的上述文字，似非溢美之词。新编社会主义新方志书 《吐鲁番市志》为曾问吾专门立传，全文如下：与著名大家胡适、李大钊、鲁迅等同事齐名，时任南京中央大学史学系主任、参谋本部边务研究所主任，曾问吾师承其传薪之火，学术渊源是十分深厚的。其次，曾问吾还继承了清代学人关心研究西北边疆的学术传统，对西域新疆 “天地东西南北之学”(龚自珍语)进行全面系统的学术梳理，撷英咀华，成此巨著。可谓石破天惊！书成之后，我国经历了8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和随后的3年解放战争，继之新中国成立，曾氏之命运历经坎坷，再无学术建树，其《中国经营西域史》这一研究“绝域与绝学”(郭丽萍博士语)的著作，遂成为民国新疆史著之绝响。再次，曾问吾在其《中国经营西域史》中，全面系统叙述了历代中原中央政府和西域新疆不可分割的互动历史关系，准确记叙了二千多年来我国经营西域的全过程，证明了西域新疆自古以来就是祖国不可分割的地方，各族人民存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密不可分、同呼吸共命运的血肉关系；同时，全书贯穿总结历代经营西域时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警示鞭策国人，故时人誉称此书为“安西良鉴”。这是一部弘扬爱国主义和维护祖国统一 与民族团结的好著作。诚乎此，《中国经营西域史》出版后，一直是各家引用的学术源著，奉为圭臬。新疆著名文史专家周轩教授认为，《中国经营西域史》是研究新疆历史绕不过去的必读著作。湛江师范学院刘佐泉教授认为，“《中国经营西域史》是一部西域历史地理的百科全书，是研究我国自古以来与西域关系史的必读专著”。新疆社会科学院原历史研究所所长齐清顺研究员新近著文称：“民国时期，曾在新疆做官的曾问吾根据多年收集的资料，编写成《中国经营西域 史》一书。在当时条件下，凭一己之力，能写出如此之著述已属不易，其中叙述的许多内容，今天仍有可鉴之处。”l986年2月，新疆地方志总编室“为适应自治区各地修志急需。我们据1936年l1月商务版，重新排印曾问吾《中国经营西域史》一书，供内部参考”，此书遂成为新疆编纂地方志的广大方志人必读案头书。随后，维吾尔族学者卡德尔·哈皮孜先生 将是书翻译为维吾尔文，在《新疆地方志》(维吾尔文版)专设的《中国经营西域史》栏日上连续转载，达数年之久。这是维吾尔史学界译介汉文新疆历史专著的第一部，影响巨大。诡异的是，《中国经营西域史》学术声誉和影响持久旺盛，而其著作者曾问吾的事迹却近乎湮灭，他的晚景凄凉，令人扼腕三叹!看来，对曾问吾其人其事，应当实事求是地再发现和再评价。从目前的历史记载情况看，曾问吾在其家乡名声，远不如他在新疆的声誉。新编《兴宁县志》介绍曾问吾区区45个字，但新疆的《吐鲁番市志》对这个“生卒年月不详”的广东兴宁人却为之立传，给予十分积极的评价，可谓南粤之花，塞外飘香了。这种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现象，是有其深刻的社会文化渊源和背景的。曾问吾的老家兴宁，乃古老乡邑，历史悠久，建邑至今已l679年。这个仅有2100平方公里土地面积(比新疆小约800俯)和人口仅百万(比新疆少20余倍)的蕞尔小邑，却是人文荟萃的客家文化之乡。资料记载，兴宁在现当代就涌现出75位大学校长，誉为“大学校长之乡”。其中有中国科学院院士3人、工程院院士1人、俄罗斯工程院院士1人。笔者母校兴宁永和中学，在1951年毕业的同班同学中，李进尧是北京人文大学校长，赖佛新少将是原中国人民解放军长春兽医大学校长。由此可见一斑！1947年曾问吾弃官回乡，他所担任的最后一个社会角色只不过是区区中学校长而已!此后，又是一次改朝换代，其遭遇每况愈下，形同人矢，遑论“飘香”矣!“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金子是掩埋不住它的光芒的。曾问吾这朵客家文化之花，注定要在塞外飘香的。因为，令曾问吾都始料不及的是，他一生梦魂缭绕 (所谓“岭南十载天山梦”)的新疆，是他的文化影响最大的地方。曾问吾一生最鲜明的特点是关注新疆，研究新疆历史，热爱新疆，尊重新疆文化。他在南京没有任何语言文化环境条件下，都能主动研习维吾尔语言文字；他著书立说，阐明新疆对祖国大家庭的特殊价值。曾问吾的浓烈的新疆情结，是十分真诚的，是十分感动人的。曾问吾对新疆各族黎民百姓，有一颗炽热的同情心，“敢遣春温上笔端”，为弱势群众呐喊，在痛批民国时期新疆司法、行政腐败现象时，他沉痛地写道：“哀哉穷黎，情何以堪?”“痛哉新疆之民，酷哉新疆之官也!”学者悯民之情，跃然纸上，可谓难能可贵！更可贵的是，曾问吾的民本主义爱民思想，不仅仅停留在文字口头的认识上，而且在自己的社会实践上也是言行一致、身体力行的。他在吐鲁番县当县长任职期间，深入群众，联系群众，体恤民情，为民办事，深得人心!这位南国将军学者十分尊重新疆民族文化。他能和当地的大阿訇谈经论教，甚至加入了伊斯兰教，主动自愿地接受民族文化的洗礼。这种非同寻常的人文姿态，在中华民族文化交流史上，可说是千年仅见的特例!总之，综观曾问吾一生与新疆结缘的非同寻常的实际表现，在民国时期的学界和官场上，他都是一个特立特行的不可思议的另类人物。唯其如此，曾问吾才凸显了其特别珍贵的历史文化价值时至今日，对曾问吾的评价还应该放到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即百年来粤新文化交流的层面上去。—一一堡型师堂堕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年考察 。原新疆著名文化人 、现广东客属海外联谊会客 家文化发展中心专职文化顾问崔保新先生，在其新著《沉默的胡杨：邓缵先戍边纪事(19l5一l933)》中，详细描绘了民国广东紫金客家人邓缵先在新疆长期戍边、血沃西域的感人事迹。开拓了为粤新交流人物立传这一崭新的学 术研究领域。他的成功令人感动，也催人深思。广东与新疆两地虽远隔万里，但在近现代的交流史上都是异常活跃，人物蜂拥，源远流长，“长期以来，广东人民为保卫和建设新疆付出了心血汗水甚至生命。在新疆发展中留下了许多广东人光辉的足迹”。新疆“三区革命”著名五烈士之一的罗志同志，民 国时期在新疆工作而牺牲的***员林基路同志等，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著名科学家、当年牺牲在罗布泊而震惊全国的彭加木同志也是一例。“广东百年援疆经验，一个贯彻始终的特征就是智力援疆和文化援疆 ”。曾问吾就是广东文化援疆、智力援疆、感情援疆的卓越先行者，全国援疆的卓越先驱之一。援疆是国之大计，国之伟业，任何一个为援疆伟业作出贡献的人，历史都将铭记。我们应当敬畏历史，学会尊重历史，要对历史负责。对曾经创造了历史的人物，我们理所当然要为之鼓与呼!必须指出：这位广东百年援疆杰 出文化人物曾问吾的生平与学术研究。还存在巨大的学术研究空间，有许多历史事实和关键细节，如他的童年、青少年时期学习情况，他和曾经指导帮助他著述《中国经营西域史》的著名客家学研究大师罗香林教授的交往情况，曾问吾在吐鲁番任职时的施政成绩及民间集体历史记忆。传说中曾问吾在狱 中还在为改写、增订《中国经营西域史》做准备等等，我们还知之甚少。还要做细致的调查和文献资料的收集工作。笔者在撰写本文时惊悉 ，《曾问吾先生传略》作者曾隐香老师31前已驾鹤西去。曾问吾事迹知情人口渐稀少，对曾问吾有关事迹资料的抢救工作要加紧进行。历史将证明，这是一件很有价值的文化善事。吾老矣，愿年青的有心人，做好这一善事，幸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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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0 1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