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母校榄子树 宁中中学——榄子树; 榄子树——宁中中学! 兴宁县的哪一间学校,也没我们母校的榄子树多。榄子树,生命之树常绿。她,似红棉、桉树伟岸;但是,她没有如红棉树的让人望而生畏的铁将军的“刺”,也没有如桉树那样的窝囊囊的包皮。她躯干上的因岁月风雨的刮削而隆起的肌肤,让人想到她是冲天而起的苍龙。 当年的宁中中学榄子树,好多!好多! 还记得吗?一进校园,拥过来的是两排郁郁葱葱的相思树。相思树的两边便有高高大大的榄子树,我们高二那排课室的后面,便是高高大大的榄子树,且一直伸进到后院。我们常在那里开会的中苑,更多高高大大的榄子树…… 啊,榄子树!我们走到哪里,她便如慈祥老奶奶跟到哪里,生怕她的子孙们有什么闪失。而我们呢,不论在哪里,都可享受她的恩泽—— 炎炎夏日里,我们享受她的荫凉; 凛冽寒风中,她挺直身子护卫我们; 她蓊蓊郁郁的枝叶,造就了百鸟的天堂;而我们,在天堂中学习与生活…… 那时,我们的肚好饿。我们在宁中中学的六十年代初,大饥荒横扫神州九百六十平方公里土地。到底饿死了多少千万人,至今未见具体统计数字。但饥寒折磨,却是六三届学生人人皆受的刑罚。那时,少男少女,学习艰苦,升学在即,但消化能力极强,仿佛石头吞下去皆能消化。那时,父母疼我们,尽量让儿女带点米上学。但是,个体的父母怎敌得过社会的灾难?母爱父爱到底有限,在肚中的那点食物刹间灰飞烟灭之后,在头昏眼花之际,在肚子叽叽咕咕抗争之际,一阵风吹了过来,榄子树——慈祥的老奶奶撒下了不尽果子。我们蜂踊而上,捡来抛进口中,以解肚饿之急。 深夜,我、陈诚谋、何善心、罗团章、张全胜、曾应强、邓钦明、饶绮超等一大批学生们,还在苦读。电灯早已熄灭,一盏盏豆粒般的油灯火,星星点点的飘忽在孤寂的教室里。“要摆脱这苦日子,只有拼命读书考上大学,才是唯一办法!”“想起回家抓三斤半锄头,读书便来了劲头!”我记得教政治的教导主任李清老师多次在大会上批评这种讲法(他也可能是虚应故事,并非心声),我们倒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但是,肚饿到底难捱! “砰——砰——” “沙、沙、沙——” 我们这些穷学生相视而笑:有人在暗夜中猛蹬榄子树,要老奶奶“出血”了,吃了榄子果,才能往下看书,才能勉强入眠。 还要特别讲到的是,我们的李诗妙老师、陈俊民老师、何国泉老师、彭远文老师、罗国威老师、袁衍涛老师、张学仁老师、张钦怀老师、李佛恩老师、罗粤尧老师、李永发老师等,都在饥饿中非常热情、认真地教学生,巴望我们能考上大学。 那时,许多大学下马,升学难啊!全级四个班才考上20多人,其中考上文科大学的,才2人——我与何善心同学。而恰恰是何善心同学,日后是广东省参事室主任、广东文史馆馆长,为我校、我辈争了光! 我始终认为,橄榄树是宁中中学历届学子的情结,是挥之不去的校园文化,是同窗刻骨铭心的岁月积淀。 最近,兴宁市委副书记罗颖安校友,为报效母校,牵头集资,群策群力,在老橄榄树奶奶的周围,种上了排排橄榄新苗。此情此景,让我们欣喜万分,雀跃传颂…… ( 1999年初稿,2010年5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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