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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很详实描写了兴宁城老街老巷，能勾起同龄人儿时的回忆
‘’素手悠然" 新浪博客
《陈街旧巷思流连》
我虽然在家乡20多年了，对城里的街道却只认识家居附近的几条，更荒唐的是有些我竟然说不出街名，山城虽然安静美丽，却总无法入梦。而对我的出生地--宁城，那些记得名和不记得名的街却常纵横交错浮缠绕着我的记忆我的梦，当年的我不是在过街走巷，而是在用脚丈量它们的宽度长度和深浅，不明白它们的历史，却发现我原来去过那么多的街。
小时候住在兴叶路，丁字型的街我们在这一竖。中间有个屠宰场，大人从不让我们进去，但我们一直都知道那是杀猪的地方。一竖到底左边是二小，我每天上学经过一个小坡，就到了。右边是长长的河坝，绿草茵茵，据说因为母亲生我时没有奶水下，外公就在这放养了一头羊，我就是喝这头羊的羊奶长大，直到2岁多还用羊奶煮粥喝。
上边这一横是河背街，街中有个福兴供销社，供应着我们附近几条街居民的柴米油盐。印象最深的是有二分钱一块的红腐乳，装在一个褐色的土瓦罐里，售货员是个好脾气的大叔，好象每次家里都是让拿碗去买腐乳，有时一块有时两块。街尽头有个算盘厂，常常见那排成一队人，每人都带有筐或簸箕，五分钱可以买十斤木屑和或十斤作废的算盘料用作家居燃料。一钩就直通城里唯一的大河--宁河，我们吃用的水就从这里挑的。而河唇街是在靠近西河桥边的，每当年节，那街口就有几个商贩用竹竿架子挂吊着很多粉红色的动物或枪造型的糯米玩具，二分钱一个，可以玩又可以吃。这一个丁字型街包容了我10岁前的岁月，看着我长大，陪伴了我的幼稚天真和喜怒哀乐。一座西河桥，相隔了内城区，我们在城外城。
四年级时转学去了一小，从此跨过西河桥，告别了这丁型街。
父亲单位的房子在中山西路，当时的县政府旁边。我不知这里是不是城中心，但感觉应该是城中了，因为在东门西门南门北门的中心地带，好象城门四周方圆不到一公里，只见有门楼却从不见有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有叫东街，北街，南街，却偏偏西街是叫西门街？
西门街在西门外，近街口转弯处有个粮所，是我家里粮本所规定的购粮处，与家相隔好几条街。粮所斜对面的小巷是新风街，短短的一条街，住着几十户人家，街尾是个招待所，我知道父亲常在这开会。而这街尾旁边的小巷是朱子街，直对是金带街，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弯曲多叉巷多，却不知怎么得来个金带两字。直街是大新街，全是居民住宅，这一路同学最多。往左还没出城门是草鞋行，往右是我儿时的幼儿园，幼儿园旁边是后街，由这后街穿出，是回家的捷径。记得小学和初中都是由我去那买米的，1、42元十斤，买得最多的是二十斤。有时是骑父亲的单车去，有时是走路。曾记得有一次买十斤米，背在肩上还一路逛街，遇到同学就去同学家玩，就这样停停打打，背着这十斤米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家，母亲为此还说我：是不是扛米学红军长征了。
也许小时候的感情比较单纯真切，多年来我梦中所忆最多的基本是小学后期和初中前期的事，十岁左右的记忆可能是在懂事的转换期，记忆特别清晰深刻，而印象最深的是街道与城门。初中时有次全城搞防空演习，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打仗，四方的城门关上，我们城内的人就是最安全的，当年老辈人设计城廓，是不是也有如秦朝的长城作用，是为了抵御外侵者？
北街也是住着很多同学，而街口的一个食品站是个肉店。那年月，家中人平每月两斤肉，每月的肉由我负责购买。一个月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我被闹钟吵醒，睡眼惺松地拿了母亲隔夜放好的肉票和一元钱，到街口去排队买肉。那时的瘦肉是0、92元一斤，上肉0、85元，排骨0、72元。冬天的早晨很冷很黑，缩手缩脚，哆哆嗦嗦地，但不管我怎么早，都总是无法排第一，每次去到都有更早人。相互都不认识，却都会打个招呼：好早。常常是肉店还没开门，外面已是长龙一条。最惨的就是排了很长的队，轮到快要到自己时，师傅说卖完了。那时的心情很不甘，但也好象也就只能多瞪几眼那个剪票收钱的阿姨，没人敢生气更没人会怪罪。
北街里有个容光巷，巷里也住有同学，那里有口井，不知现在城市改变后，这井还在不在？街尽头是北门城楼，初中时的班长就住那。城楼两边是城墙，城根下有个制药厂。城墙上都住有居民的，曾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那时全国几乎陷在地震恐慌后遗症中，城墙居民闹过一次“地震”风波，有人睡梦中惊呼：地震了。惊醒好多时刻准备着的居民，霎时半夜家家跑出来，就传说有人从城墙摔下了，成了城里的大新闻。
东街从大礼堂开始，大礼堂在北街与东街接口处，街中间有个山歌剧团，这条街居民不多店铺多，街尽头也有城墙，却很少住人。左边的城墙连接北门墙，右边的城墙连接南门墙，而东城墙根下是一小，我小学的最后两年在这度过。现在想，原来西门的城墙就是草鞋行，只是怎么没与南墙与北墙相连？且还相隔很长一段路。
南街据说是华侨街，居民的祖上好多是出了南洋的。整条街跟北街一样只是纯居民住宅，街的路面与东街北街不同，不是水泥路面，而多是由大块的麻条石砌成。南城门的楼下竟然有一个姓管的同学在这居住，这时我才知不仅城门楼能住人，城门楼下也有房子的。南街的印象很少，只知街尾有条小巷可以通到我读的中学的后门，快到后门处有幢老屋，教我们体育的汪老师就住在这房子里，常常羡慕他上学工作好近，上课铃响到校都来得及，等于就是在家里工作。
至今我也不明白，我住的那条街为什么那么突兀地叫中山西路而不是叫中路或中街，既然有西路那东路、北路、南路在哪？斜对面是工人文化宫，楼层屋檐下竟然有个大水井，我们附近的居民吃用都靠它，好象是我五年级时城里才用上自来水，后来这井就被盖上了木盖，89年回乡路过时好象发现不见了这井，怕是被政府填充了。
中山西路往左是县政府，右是我的中学。到学校前的叉路是大新街的尾端，这一段叫司前街，也就真的是一段，可能不到五百米，有图书馆和少年宫，少年宫不远又有个叉口，入巷是老街，这老街尾有个卫生院，街尽头就与草鞋行相连接。好象这条街与大新街、后街一样，有很多同学住那里，后来听老同学娓娓道来掐指一算，竟真的有二十几个，快有半个班了。现在想想，之所以对这些街有印象，是因为同学的原因，印象中的熟悉，多半是当年经常去同学家的缘故了。只是还有很多街想来是没有几个同学在那的，只记得街名及方位，象石光街，盐铺街，高步街，兴田路，高华路，坝尾桥，等等，还有很多记不得名字的小巷。特别是初二开始那两年，好象常常去转这些街，也许是自己一个人走街串巷，也可能是去同学家的路上，也可能就只是为了自己在闲逛，漫无目的，好象永远没有尽头。以至多年后，梦境中常有自己一个人走在不知名的地方，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不冷也不热，只是茫然，我好象看不到自己在哪或想去哪。也许当时冥冥中潜意识里，预感自己会远离它们，所以就特别地去逛那些陪伴了我整个少年时代的街。忽然也明白了那两年为什么那么喜欢去各同学的家，哪怕是去坐一会，我都会不管刮风下雨烈日炎炎，一定会去，我是在怕离开同学们吗？
没想到家变突然，竟真的应验。
初中毕业，父亲只随意说带我回祖籍度暑假，我什么也没想，欣然而去。离开家乡一个多月后，我被父亲通知转学了，才明白我是真的离开了儿时的一切。没有预兆，没有准备，没有告别，没有回眸，什么也没有，我就莫明其妙的离开了那生我养我的地方，留下了我那么多的熟悉那么多的梦。如果我知道我会离开，那我一定会更细心的去看那些有着五花八门却让我想不明白的街名的街，不仅仅用脚丈量更会用心去丈量，那街上的每块砖每方地我都会细细地去留意，悄悄的告诉它们我有多喜欢，多舍不得它们，街里住有哪个同学我也一定会认真的记下抄录他们的门牌号码；如果我知道我会离开，我一定会去跟那些常与我在一起的同学和那些虽然在附近街道却从没说过话的男同学道声再见，给她们留下通讯地址，并会对她们说：虽然不在这个城市了，但我会想你们。
可是，可是，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啊。这世上有太多的情事是永远无法采排的，一上演就是真实在现。等到我知道要感叹可惜时，感叹回忆稀淡时，感叹为什么当年不在学校制造多些可想可亲的镜头时，却已是足以让江山变色红尘改面的二十五年后。期间虽有多次回乡，却终没能寻到昔日熟悉的人情事，街依旧，事全非，人难全。
无言的城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往事，用悲悯的眼睛平静地见证着岁月的沧桑。而我在往事的回忆中无言，失真与无奈的感觉让人禁不住有笑有泪。思绪荡过来飘过去，酸涩中的温馨，辛凉中的微热，如今那生我养我的地方，素朴早已被繁华的景象所替代，而我对它的记忆却迟迟不肯更换不想老去。
几年前听一个同年朋友介召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当时无法领略朋友所说的那种婉惜叹痛，只是感觉歌词动人旋律优美。今天听，虽然也许还不是很理解当年朋友的那种心情，却隐隐作痛的感觉真实地在心里翻搅着，强烈的失落毫不留情地噬咬着我的心。时光改变了面目全非的城市，也改变了面目全非的我，儿时的梦想真如歌里所唱“刻画了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有人说光阴是无法用时间这个名词来代替的，是的，因为时间一过就过了，而光阴里面却真的有故事。
岁月不收容哀叹，：不收容茫然，但它却会收容一颗感恩的心知足的心。“能让你超越时空，去那个你所渴望的单纯世界，那是一个人们曾经去过却又没有留意过的地方，那就是你的过去。”沧海会嬗变成桑田，岁月会霜蚀所有，但只要相信这世间有爱，有感动，有回忆，那么真情的轮回终将不弃，得一份唯美深情，守一份天朗地清的牵念，心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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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r|兴宁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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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2 1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