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螃蟹人” 以后该怎么活？
今年40岁、居住在梅县隆文镇芦溪村的李志国，3岁时因发高烧留下后遗症，变成了只能坐着小竹椅左右挪动行走的“螃蟹人”。李志国父母抱养的儿子李志杰，为了报答李家的养育之恩，30年来“既当爹又当妈”照顾着弟弟李志国。2002年起，李志杰一家因家庭负担重，夫妇俩不得不到梅城务工。身体越来越差的李志国以后该怎么活，成了他们难解的心结……3岁发高烧变为“螃蟹人”
在李志杰妻子黄运招的带领下，24日记者来到芦溪村李志国所居住的老屋。在一间厨房内，记者见到了瘦弱不堪的李志国。
据黄运招介绍，李志国的父亲叫李达南，李志杰是李达南夫妇抱养的大儿子，二儿子李志清及三儿子李志国则是其亲生。李志国3岁那年，因患急性肺炎发高烧留下了后遗症。“农村人说估计是神经烧坏了，李志国从此双脚僵硬，无法正常走路，只能靠坐在一张矮竹椅上左右挪动。因常年间歇性‘假死’，他经常坐着坐着就身体一横、跌倒在地，说话口齿不清，常常‘卡壳’……”
1979年，父亲李达南因病去世后，母亲次年便离家改嫁。“当时我丈夫17岁，李志国才9岁。”黄运招说。自此，照顾两个弟弟的重任落在了17岁的李志杰身上。李志杰靠织竹篮卖钱为生，平时也做麦芽糖，到蕉岭、梅县各乡镇去卖。他为了报答李达南的养育之恩，始终对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不离不弃。1988年，李志杰与黄运招结婚。
1993年，在佛山打工的李志清因开车出事欠下巨债，回到家让哥哥李志杰出面借2万元用于还债后至今杳无音讯，而2万元的债务却让李志杰背到今天也没还清。
“此后我们夫妇俩把李志国就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吃、照顾他穿直到2002年。”黄运招说。2002年，因为李志杰的一儿一女渐渐长大上学，做竹篮、耕田根本无法满足一家温饱。为此，李志杰只好来到梅城从事摩托车载客，而黄运招也在梅城一饭店做清洁工。
“螃蟹人”独自生活8年
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路
“我们在梅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志国，但又不能带他出来，所以我们只能托邻居帮忙照看。”这些年来，黄运招托邻居给李志国买柴米油盐，每个星期吃一次肉，保证李志国不会挨饿。李志国虽然双腿不能走路，也常常“假死”，但是清醒时会自己做饭。
李志国的邻居钟女士告诉记者，这些年来，李志国的生活可谓“非常有规律，但几乎没效率”。她说，李志国每天清晨5点半起床，依靠矮竹椅“一嗒一嗒”地走到离房间50米外去上厕所，但是就是这样短短的距离，李志国也得走1个多小时。“我每天早上6点半起来时，他才从厕所回到厨房，开始烧火煮饭。”李志国的白天几乎就耗在厨房里应付早午晚三餐，下午5时吃完晚饭后，他又得用1个多小时，从厨房回到30米外的房间。
钟女士说，每天李志国“假死”都不下10次，每次都得半小时后才能缓过来。李志国有时“假死”会背朝天，邻里就得帮他翻过身来，防止他窒息。经常突然而来的“假死”，会让李志国跌伤、撞伤，家里的大水缸也被他的头撞得开裂、破碎。黄运招说：“曾经有一个中秋节，他拿着热水壶想倒水喝，打开盖后就突然发病，一壶开水倒在了自己大腿上，我照顾了他4个多月，他才伤愈。”
“每次看到他‘假死’在地，那种痛苦但又无法抗争的眼神，我们都泪流满面……”钟女士说。
“螃蟹人”以后该怎么活？
烧火煮饭就得忙一天
黄运招说，一直以来丈夫载客每月仅能挣到1000多元，她做清洁工也不过七八百元收入，在梅城租房要钱，儿子读大学要钱，自己近期疾病缠身也要花钱。虽然李志国每月有100多元的低保金，但黄运招平均每月还要拿出200多元来负担他的伙食费，生病时花钱就得更多。
“我们过得入不敷出，唯有希望将李志国送到敬老院去，保证他能有个好的生活环境，也让自己一家减轻负担。”黄运招说。但她向村干部反映后，村干部去咨询了镇政府，镇政府答复称李志国的年龄不够不能去。“看着他这样孤苦伶仃，无父无母无子无女，我也很同情，但我一家也实在没办法养他……”
40岁的李志国，在记者面前不停地抹着眼泪，啜泣了许久说出一句话：“我就是没人要的……”
（练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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